郑和舰队富民感恩华佗论箭嘉宾访谈-姚景源

    严主席给我指示，让我给大家谈谈中国经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刚刚闭幕，我们怎么样来看今年中国经济，怎么样把握明年中国经济呢？我觉得要回到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主题，明年的经济要稳中有进。所谓稳中有进，就是要把握好“三稳三进”。

    首先就是稳定经济增长，为什么要稳定经济增长呢？大家知道，今年以来，中国经济面临着一个十分复杂严峻的局面，可以从内外两个部分谈，一个是外部经济，今年以来，整个世界经济跌宕起伏，美国的失业率居高不下，欧债危机愈演愈烈。我曾经讲过，我说我小的时候受的教育是帝国主义一天天烂下去，我们就一天天好起来，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了，因为现在是经济全球化，在全球化状态下，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交织在一起。中国经济的对外依存度非常高，比如说欧洲是我们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欧洲是中国商品出口的第一大出口地，欧洲是我们从国外引进技术的第一大来源地。所以它出了问题，我们也很难独善其身。现在有各种各样对明年的世界经济形势的分析，我认为明年世界经济中的不确定性肯定比今年要多，所以对明年经济外部形势的判断，我认为与其说情况要好一点，我们还是应当把它看得更重一些，这样我们才能有备无患。面对着这么一个十分复杂严峻的外部局势，我们要稳定经济增长。从内部来讲，我们过去长时间存在着不平衡、不协调和不可持续的问题，也摆在了我们面前。今年在我们的经济运行中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经济下行的压力和物价上涨的压力同时并存。我们过去这几十年在经济工作中，经济下行和物价上涨也都出现过，但是这两件事情并存，这是今年的一个复杂性。而且现在有一些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经济增长受到资源和环境的约束日益加剧。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中国经济，大家都有感触，中国经济下来处在下行的状态。比如说国内生产总值去年第四季度增长9.8%，今年一季度9.7%，二季度9.5%，三季度是9.1%，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从去年四季度开始，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在不断下降。如果单看工业这一块，今年1季度全国规模以上的增长速度是14.4%，二季度14.0%，三季度13.8%，这也是在下降的。再看出口，今年一季度出口增长率26.5%，二季度22.0%，三季度20.5%，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整个中国经济增长是在下行的，大家都十分关心中国经济的下行。

    为什么中国经济出现下行呢？我认为有三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我们主动调控的结果。2008年我们遇到了世界金融危机，为了战胜这个世界金融危机，我们就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启动4万亿投资来支撑整个经济，加大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来刺激经济、支撑经济发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我们当时面对着世界金融危机，全国有15%的企业关门倒闭，20%的企业被迫减产，当时有上千万人失业。面对着那个局面，我们只能而且必须采取这一系列的政策措施来刺激经济、支撑经济。我们要不这样做的话，显然我们也不能像今天这样说我们在整个世界经济中率先走出了这场危机。经济的增长从基本原理上讲，它不可能也不应该长期采用政策刺激的办法。就像人一样，我们在特定的时期可以吃补药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但是一个人的健康也不能靠长时间吃补药。所以经济的运行、经济的健康发展，也不能长时间靠政策刺激，也就是说一定要把经济增长由过去那种政策性刺激的增长转到常态，这就需要经济增长内生的力量发挥主要的作用。今年我们取消了过去的不少经济刺激性政策，比如说过去买1.6排量以下的汽车，购置税减半，现在我们把它取消了。正是由于取消了一些刺激经济增长的政策，让它向常态回归，所以我们的经济增长就出现了增速回落。在这个意义上讲，大家要看到，增速的回落是我们主动调控的结果。

    第二个，这是和世界经济紧密相关的，刚才我做了一个分析，整个世界经济低迷，复苏不振，这种状况就导致中国外需萎缩。今年以来，中国的出口企业非常困难，面临着诸多的压力。内部劳工成本上升、原材料价格上涨、动力能源价格上涨，人民又遇到人民币汇率升值，再加上外部需求减弱，所以中国的出口今年遇到了相当多的困难。现在经济学家和主管经济工作的同志们以及企业家大家比较一致地看明年，因为明年外需这一块不如今年，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防止经济增长由于外需问题而出现较大幅度的下行。

    第三，经济的持续回落与我们自身长时间存在的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有着直接的关系。我经常讲一个概念，就是消费结构升级，就是人们随着收入的不断增加，消费的内容不断发生变化，中国的消费结构升级比较典型的是2000年。在2000年以前，中国人的消费更多的是放在衣食方面，2000年以后，更多的消费是放到住和行方面。这十年来，我们的汽车和房地产行业风风火火，就是因为经济发展到了这个历史时期，我们到了一个由衣食向住行的消费结构升级的阶段，所以我们这两大行业有这样辉煌成就的经济学原理和经济学基础。这两大行业确实有它的特点，相关行业多，产业链条长，对经济增长拉动大，比如说汽车行业，它可以拉动相关的150多个行业，上游可以拉动钢铁、电子、化工，汽车的座椅可以拉动纺织品和制革工业。它的拉动力非常大，所以我们国家31个省市自治区除了西藏没有汽车工业，剩下各个省都有汽车工业，整车生产厂有100多家，大家都干汽车，干到去年，中国汽车总产量达到1827万辆。十年前我们加入世贸组织的时候，中国汽车年产量是200万辆，仅仅10年的时间，从200万发展到1800多万辆。中国的汽车产量这么快的时间走向世界第一，我们在各方面都没有做好准备，于是问题就出来了。第一是堵车，现在北京已经不叫首都了，叫做首堵。第二，停车难。第三，空气污染，现在大城市的污染物排在第一位的多数是汽车排放物。再一个是能耗增加，十年我们国家新增加的炼油能力基本上都被新增加的汽车消耗了。这么多难题摆在面前，各地政府出台了一些限制政策，比如说北京实行摇号政策，上海实行牌号拍卖的方式。这样的做法显然对这个行业有影响。今年6月份，我国汽车平均日产量是5万台，去年12月份平均每天的产量是6.3万台，半年的时间，中国汽车的日产量就由6.3万台降到5万台。再一个是房地产行业，前几年我说房地产行业是支柱产业，很多人对我进行批评，后来我说，我是从经济行业加以分析的，这个行业也是产业链条长、相关行业多，对整个经济增长拉开力大，而且房地产这个产业对就业的贡献也大，现在农村大量的男性劳动力都是在建筑行业就业。

    汽车和房地产业调控显然也会带来影响。北京市今年上半年的国民生产总值增长8%，汽车工业把北京的经济增长拉了1个百分点，房地产影响了北京的经济增长率下降了0.8%，首钢搬出北京，把北京的经济增长率拉下了0.3%。虽然北京的经济增长率下降了2个百分点，但是我认为它的增长结构在优化、效益在提高。但是如果换到一个相对落后的地区，经济增长率如果下降2个百分点，这就不是一个小事。因为经济增长如果掉的幅度太大的话，我们的就业会遇到问题，政府的财政、税收、企业的利润和城乡居民收入的增长都会遇到问题。

    经济增长速度的适度回落也不是坏事。经过30多年改革开放，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问题已经不是速度问题了，这就跟中国人吃饭是一样的，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人的吃饭已经不是一个数量问题了，而是质量、是食品安全的问题。中国经济发展到了现在，也是一个增长的质量和效益的问题，不是一个速度的问题。当然我们也不能让经济增长出现较大幅度的下行，如果出现较大幅度的下行，我们的就业是一个问题，财政收入等等方面也会遇到问题，社会也会不稳定、不和谐，所以稳定经济增长是明年经济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任务。

    第二个稳定就是稳定物价。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物价不断攀升，以至于全国人民都知道CPI这个名词，大家都知道CPI事关宏观经济政策。现在的物价上涨、通货膨胀原因很复杂，过去的物价上涨和通货膨胀的原因比较单一，过去通货膨胀非常重要的原因是经济过热，固定资产投资的摊子铺得太大，有很多的办法，最管用的就是行政干预，把项目砍下来，物价就降下来了。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多了一个输入性通货膨胀，国际市场上大宗商品、基础原材料价格暴涨，中国是第二大资源进口国，相当多的资源、原材料依赖国际市场，现在我们的原油有55%依靠进口，铁矿石的进口更多，我们通过进口这个渠道，把国际市场的价格暴涨传导到国内，这是输入性通货膨胀，这一点我们没办法抑制，我们只能被动接受。当然，应对输入性通胀也有两招，一招就是人民币汇率升值。但是人民币汇率升值幅度过高的话，我们的出口就受打压，这样的话，就业就会出现问题，所以还是要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转变我们的经济增长方式，不能再发展高能耗的产业，但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输入性通胀是非常难解决的一个问题。另外，我们这个通货膨胀也和2008年遭遇世界金融危机之后采取的一系列政策措施有关。经济学讲，任何经济活动都有成本，天底下没有无成本的经济活动，保增长、战胜世界金融危机也有成本，这个成本就是票子发多了而导致的通货膨胀。经济学有一个原理，商品的价格和流通中的货币数量成正比，货币的价值和流通中的货币数量成反比。我们的物价上涨，人民币对内贬值，这就说明我们的票子发多了，这是推动我们通胀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我们也不能秋后算账，如果我们把时间还原到2008年，面对着上千万人失业，面对着15%的企业关门倒闭，我们只能是采取这一系列的政策措施。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导致我们的物价上涨，那就是我们的农业基础太薄弱。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次物价上涨有一个很重要的结构性特征，就是吃的东西物价上涨过快，占了物价上涨率总水平的70%。这个特点告诉我们什么呢？人都得吃，没有不吃的，所以这次物价上涨，由于这个结构性特征，说明谁也躲不过去。而且我们得天天吃、顿顿吃，这就导致我们的民众天天面对物价上涨，顿顿都遭遇通货膨胀，所以社会反响能不大呢？这就说明我们的物价上涨不单单是一个价格问题，它事关民生，事关我们这个社会的和谐稳定。所以我们一定要把稳定物价总水平作为宏观调控最重要的目标。

    现在回过头来看，今年物价上涨的高峰，最高达到6.5%，在10月份以后开始逐步回来，控制在5%以内，所以可以说物价上涨的势头被遏制住了，现在物价在掉头向下，我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对于明年的物价，我们一定要有两方面的思想准备。一方面，大家一定要看到由于今年一系列的宏观调控政策措施还会发挥作用，所以明年的物价总水平不会像去年下半年一直到今年上半年那样逐月攀升，形成全社会十分焦虑的情况，另一方面，我们明年对于整个物价情况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现在物价上涨的速度减缓，实际上是翘尾因素在减弱。如果去掉翘尾因素的影响，去掉翘尾因素的影响，应该说我们的物价上涨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导致物价上涨的深层次的矛盾和问题也还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比如说输入性的通胀，这段时间由于欧债危机的影响，国际市场上大宗商品价格有所回落，但是我们很难预测明年会是什么样的走势。另外还有内在的深层次的矛盾，比如说农业生产薄弱的问题，现在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现在的农业生产千家万户小生产，另外一边是千变万化大市场。小生产和大市场要进行对接，目前小生产和大市场的对接是一个千斤重担，现在我们把这个重担交给了农民，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们的农民是挑不起来的。我们的农产品最大的问题是流通，农产品价格上涨，农民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好处，农产品价格暴跌，消费者也没有得到更多的实惠，这几年猪肉价格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往下掉，弄得农民一会儿养猪，一会儿杀猪，所以这就需要政府来帮助，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盲目乐观。

    第三是稳定社会大局。这是建立在前两个稳的基础上的，只要我们稳定了经济增长、稳定了物价总水平，社会大局自然就稳定。

    正好这三个稳定要靠稳中有进的三个进。第一个进就是要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和推动经济结构调整上有新的进展。大家知道，中国经济诸多的问题都可以从增长方式和结构调整上找出它的原因，包括物价，我们的物价问题也是因为我们处在成本上升的状况下，我们的经济增长方式和结构缺少实质性的进步，所以这也是通货膨胀的重要原因之一，一定要在结构调整和增长方式上有实质性进步。第二是要深化改革开放。现在很多经济学家用模型推导，说中国要告别过去30年的高速增长。单就模型讲是有道理的，但是这个模型没有考虑改革开放，如果1978年用这个模型来算的话，中国就完了，因为1976年中国的国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大家一定要看到，中国最有潜力的，最能支撑中国经济发展的是改革开放，只要我们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中国未来30年的成就绝对会好于前30年。第三个是要在改善民生上有实质性的进步。